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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制不良影响的十步计划
如果我们思考一些社会心理学原则，正是这些原则在我们旅程中助长了所见的恶行，那么再次——正如我们刚刚在构建“善行发生器”示例中所做的那样——让我们运用这些原则的变体，促使人们强化生活中的积极面，消除消极面。鉴于影响类型多种多样，必须针对每种类型量身定制抵抗策略。对抗错误的失调承诺所需策略，不同于抵制他人对我们使用的顺从诱导手段。面对说服性演讲和强有力的传播者时，我们需要运用的原则，与应对那些试图非人化或去个体化我们的人时不同。瓦解群体思维的方法，也不同于削弱激进招募者影响的手段。
我已为你整理出这样一份纲要；然而，其深度与细节远超本章所能涵盖的范围。解决方案是将所有内容免费在线提供给你，通过专为本书配套开发的网站：www.LuciferEffect.com 。如此一来，你可以随时阅读、做笔记、查阅其所依据的参考文献，并思考如何将这些抵抗策略应用到你的生活中。此外，当你或你认识的人遭遇某种特定的社会影响策略时，可以随时查阅这份便捷指南，了解下次如何更好地应对这一挑战。
以下是我提出的十步计划，旨在抵御不良社会影响的同时提升个人韧性与公民美德。该方案融合了跨越多种影响策略的核心思想，并提供了简单有效的应对方法。抵抗的关键在于培养"三 S"能力：自我觉察（ self-awareness ）、情境敏感度（ situational sensitivity ）和街头智慧（ street smarts ）。您将发现这些能力贯穿于以下多数抵抗策略的核心。
“我犯了个错误！” 让我们从鼓励承认自己的错误开始，先对自己，再对他人。接受“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的格言。你在判断上出现了失误；你的决定是错误的。当初做出决定时你有充分理由认为它是正确的，但现在你意识到自己错了。说出那六个有魔力的词：“对不起”；“我道歉”；“请原谅”。告诉自己你会从错误中学习，并因此变得更好。不要再继续将金钱、时间和资源投入到糟糕的投资中。继续前进。公开这样做可以减少为我们错误辩护或合理化的需要，从而不再支持不良或不道德的行为。承认错误削弱了减少认知失调的动机；当现实检验发生时，失调感就会消失。在错误时果断“止损”而非固执地“坚持到底”会带来即时代价，但总会带来长期收益。 试想越南战争持续了多少年，即便在国防部长罗伯特·麦克纳马拉等高层军事和行政官员早已心知肚明这场战争是错误的且无法取胜之后。16 有多少生命因这种顽固的抵抗而白白牺牲？倘若当初承认失败与错误，本可挽救他们。若我们的政治领袖能承认在伊拉克犯下的类似错误，又能为所有人带来多大的福祉？这远非为了"保全面子"而否认错误因而不去拯救士兵和平民生命的政治决策——而是一种道德义务。
“我保持觉知。” 在许多情境中，聪明人做出愚蠢之举，是因为他们未能留意影响者言行中的关键要素，也忽视了明显的情境线索。我们常常像自动驾驶般机械行事，沿用过去奏效却已过时的行为模式，从不驻足审视这些模式在当下是否适用。17 遵循哈佛研究员埃伦·兰格的建议，我们必须将惯常的无意识疏忽状态转化为"觉知"，尤其在新情境中更应如此。18 不妨给你的大脑皮层来一记清醒的警醒：身处熟悉环境时，陈旧习惯即便已过时或错误仍会持续支配行为。我们需要时刻提醒自己，不要以自动驾驶模式生活，而要留出禅意片刻来反思当下情境的意义，三思而后行。切勿无知无觉地踏入天使与明智者都畏惧涉足的领域。 为了获得最佳效果，在你的反抗/抵制中，把“批判性思维”也加入到“觉知”之中。19 要求提供支持主张的证据；坚持意识形态需充分阐述，以便你能区分修辞与实质内容。试着判断所推荐的手段是否真能证明潜在有害的结果是正当的。设想当前任何做法对未来影响的终局情景。拒绝将简单解决方案作为复杂个人或社会问题的快速修补。从孩子幼年起就支持批判性思维，提醒他们警惕那些呈现给他们的欺骗性电视广告、偏见主张和扭曲观点。帮助他们成为更明智、更警觉的知识消费者。20
“我责无旁贷。” 为自己的决定和行为承担责任，会让行动者坐上驾驶席，不论结果是好是坏。允许他人推卸并分散自己的责任，会让他们变成强势的“后座司机”，而车辆则在没有负责任驾驶者的情况下鲁莽前行。通过始终保持个人责任感并愿意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们能更好地抵抗不良社会影响。当我们意识到责任分散只是掩盖了我们在可疑行为中的共谋时，对权威的盲从就会减少。若你不允许责任被转移——拒绝将责任分摊给帮派、兄弟会、车间、部队或公司中的其他人——你对反社会群体规范的遵从就会削弱。永远设想未来的某个时刻，今日的行为将受到审判，而无人会接受你“只是服从命令”或“别人都这么做”的辩解。
“我就是我，最好的自己。” 不要让别人对你去个性化，把你归入某个类别、某个框框、某个槽位，把你变成一个物件。坚持你的个性；礼貌地大声清晰地报出你的名字和资历。坚持要求别人也这样做。进行眼神交流（摘掉所有遮住眼睛的太阳镜），并提供关于你自己的信息，以强化你独特的身份。在有影响力的情境中，找到与主导者的共同点，并利用它来增强相似性。匿名和保密掩盖了不当行为，破坏了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它们可能成为滋生非人化行为的温床，而我们现在知道，非人化为欺凌者、强奸犯、酷刑者、恐怖分子和暴君提供了杀戮的土壤。比自我个性化更进一步。努力改变那些让人们感到匿名的社会条件。相反，支持那些让别人感到特别的实践，这样他们也能感受到个人的价值和自尊。永远不要允许或实践负面的刻板印象；如果言语、标签和笑话是在嘲笑别人，它们可能具有破坏性。
“我尊重正当的权威，但反抗不公正的权威。” 在任何情况下，都要努力区分那些因其专业知识、智慧、资历或特殊地位而值得尊重的权威者，与那些毫无实质却要求我们服从的不公正权威人物。许多披着权威外衣的人都是伪领袖、假先知、江湖骗子、自我推销者，他们不值得尊重，反而应当被违抗并公开接受批判性审视。父母、教师和宗教领袖应更积极地教导孩子进行这种关键区分。当立场正当时，他们应保持礼貌谦恭；同时通过抵制那些不值得尊重的权威，成为善良智慧的孩子。这样做将减少我们对那些自封权威、却并非以我们的最佳利益为优先的人物的盲目服从。
“我想要群体接纳，但更珍视自我独立。” 被所向往的社交圈子接纳的诱惑力，甚至超越了《 指环王 》中那枚神话般的黄金魔戒。这种渴求认同的欲望会驱使某些人几乎不惜一切代价寻求接纳，并采取更极端的手段避免被群体排斥。人类本质上是社会性动物，通常我们的社交关系能带来益处，助力实现独自难以达成的重要目标。然而，盲目遵从群体规范有时会适得其反，损害社会利益。关键在于辨别何时该遵循规范，何时该拒绝服从。毕竟，我们始终栖息于自己的精神世界，在孤独的辉煌中前行——因此无论可能招致怎样的社会排斥，我们都必须勇于宣示独立。这绝非易事，尤其对自我认知尚未稳固的年轻人，或自我价值完全依附于职业身份的成年人而言。要求他们成为“团队合作者”、为集体利益牺牲个人道德的压力，几乎令人难以抗拒。我们需要的是退后一步，听取外部意见，并找到支持我们独立性和弘扬我们价值观的新群体。总会有另一个不同且更好的群体适合我们。
“我会更加警惕框架效应。” 谁制定框架，谁就成了艺术家，或者骗子。问题的框架方式往往比框架内的说服性论点更具影响力。此外，有效的框架可能看起来根本不像框架，只是简短的口号、视觉图像、标语和标志。它们在我们不知不觉中影响我们，并塑造我们对它们所推广的想法或问题的取向。例如，支持减少富人遗产税优惠的选民被敦促投票反对“死亡税”；税是完全一样的，但它的定义术语不同。我们渴望那些被描述为“稀缺”的东西，即使它们很丰富。我们厌恶那些被描述为潜在损失的东西，更喜欢那些被呈现为收益的东西，即使正负预测的比例相同。21 我们不想要 40%的机会失去 X 而选择 Y ，但我们确实想要 60%的机会获得 Y 而不是 X 。 语言学家乔治·莱考夫在其著作中明确指出，意识到框架的力量并保持警惕至关重要，以抵消其对我们情感、思想和投票潜移默化的影响。22
“我会平衡我的时间观念。” 当我们让自己陷入一个被拉长的当下时刻时，可能会被引导去做一些并非真正信仰的事情。当我们停止依赖对过去承诺的感知和对未来责任的感知时，就会对情境中的诱惑敞开大门，陷入 《蝇王》 式的放纵。当周围的人表现出虐待或失控行为时，你若不“随波逐流”，就是在依靠一种时间视角——它超越了只关注当下享乐主义或当下宿命论的思维。你很可能会从未来后果的角度对自己的行为进行成本效益分析。或者，通过充分意识到包含你个人价值观和标准的过去时间框架，你可能会选择抵抗。通过培养一种平衡的时间观念，根据当前情境和任务需要调动过去、现在和未来的视角，你将比那些时间观念偏重于仅依赖一两个时间框架的人，更有能力做出负责任和明智的行为。 当过去与未来共同制约当下的放纵时，情境力量便会被削弱。23 例如研究表明，那些帮助藏匿荷兰犹太人躲避纳粹迫害的正义外邦人，并未像邻居们那样为拒绝伸出援手寻找合理化借口。这些英雄人物依托源于过去的道德准则，始终铭记着未来某天回顾这段可怕经历时，他们将不得不扪心自问：当初选择不屈服于恐惧和社会压力时，是否坚守了正确立场。24
“我不会为了虚幻的安全感牺牲个人或公民自由。” 对安全的需求是人类行为的重要驱动力。当我们面临所谓的安全威胁或获得安全保障的承诺时，可能会被操纵做出违背本心的行为。操纵者往往通过浮士德式的契约获得对我们的控制权：只要你向当权者交出部分个人或公民自由，就能免受伤害。梅菲斯特般的诱惑者会声称，他保护你的能力取决于所有人牺牲这点权利或那点自由。拒绝这种交易。永远不要为安全承诺牺牲基本人身自由，因为牺牲是真实而即刻的，安全却是遥远的幻影。这一点在传统婚姻安排中成立，也适用于善良公民对国家利益的妥协——当国家领导人许诺以暂停法律、隐私和自由为集体代价来换取个人安全和国家安全时。 埃里希·弗洛姆的经典著作 《逃避自由》 提醒我们，即使在名义上的民主社会中，这也是法西斯领导人迈出的第一步。
“我可以对抗不公正的体系。” 个人在面对我们所描述的体系强度时会动摇：军事和监狱体系，以及帮派、邪教、兄弟会、企业，甚至功能失调的家庭体系。但个人的抵抗与志同道合者的决心相结合，可以共同发挥作用。本章下一节将描绘那些通过勇于揭露内部腐败或积极推动改革来改变体系的个体。抵抗可能涉及从全面控制信息、奖惩的情境中抽身而出；可能包括挑战群体思维定势，并能记录所有不当行为的指控；也可能需要寻求其他权威、顾问、调查记者或革命同志的帮助。体系拥有巨大的力量来抵制变革，甚至能抵御正义的冲击。 正是在这样的情境下，挑战不公正体系及其“坏桶制造者”的个人英雄主义行为，最佳方式莫过于号召他人加入自己的事业。体系可以将个人的反抗定义为妄想，将一对反抗者视为二联性精神病 ，但若有三人并肩，你便成为一股不容忽视的思想力量。
这个十步计划实际上只是建立个人抵抗力和群体韧性以对抗不良影响及非法说服尝试的入门工具。如前所述，更全面的建议及相关研究参考文献可在路西法效应网站的 《抵制影响力指南》 栏目下查阅。 |
